身子一日日地康健起来,那缠绵病榻的无力感,如同退潮般,渐渐从我这具年轻的躯壳里剥离。
萧府库房里那些价比黄金的珍稀药材,加上苏姨那份糅合了母性温柔与某种难以言喻情愫的无微不至,如同最精纯的养分,悄然滋养着我先天不足的根基。
虽则身形依旧清瘦单薄,站在苏艳姬身边,头顶也才堪堪到她秀美下颌之下,但脸色已见红润,行走坐卧间,也终于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活力,不必再时时需人搀扶,像个易碎的瓷娃娃。
父亲萧万山采纳了我那日书房中所言的“会员制”与“尊享服务”之策,连日来与一众管事紧锣密鼓地商议推行细则,忙得脚不沾地,但眉宇间那沉积多日的愁云惨雾却是一扫而空,偶尔看向我的目光中,充满了激赏与一种“吾家有子初长成”的欣慰,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表的敬畏。
我知道,我那日超越年龄的见识,已在他心中种下了“此子非凡”的种子。
我与苏艳姬之间的关系,自那日林园护花、雨夜相依,以及书房那番逾矩的暧昧之后,便进入了一种极其微妙的状态。
表面上看,她依旧是我温柔体贴、关怀备至的岳母,会亲自为我布菜,替我整理衣襟,事事以我为先,呵护备至。
但只有我们彼此心知肚明,那层名为“伦常”的薄纱,已然被悄然撩开了一角,露出内里涌动的情潮。
她待我,愈发小心翼翼,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纵容。
当我借着“体弱”或“孩童心性”,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,或是借故将头靠在她馨香柔软的肩头时,她虽依旧会身体微僵,却不再如最初那般立刻避开,只是垂下眼睫,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轻颤,默许着我这日渐大胆的亲近。
甚至偶尔“无意”地蹭过她胸前那惊人的绵软时,她虽依旧会脸颊飞霞,眼波慌乱地躲闪,却极少再像最初那般立刻避开或轻声斥责。
有时,在我与父亲谈论生意,说出些连账房先生都啧啧称奇的“新式算法”或“营销理念”时,我总能捕捉到她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——那不再仅仅是长辈对晚辈的欣慰,而是混合着惊奇与欣赏。
这种变化,让我心旌摇曳,如同品尝着最上等的蜜糖,甘之如饴。
我知道,我正一步步地,用智慧与手段,蚕食着她心中的防线,让她习惯于我的“不同”,习惯于我的靠近,甚至……习惯于我那份超越年龄与身份的、炽热的情感。
这种心照不宣的、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暧昧,如同暗夜里悄然滋生的藤蔓,缠绕着我的心,也一点点侵蚀着她心中的伦理壁垒。
我享受着这种步步为营、看着她渐渐沉沦的过程,心中那份属于男人的征服欲与对这副成熟诱人身体的渴望,也如同野火般,愈烧愈旺。
然而,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柳轻语那依旧冰封的态度。
那日廊下激烈冲突,我烧掉了她那柄带着马文远印记的团扇,她哭着跑开。
事后,苏艳姬想必是费尽唇舌从中转圜,她也依旧每日前来探视,履行着“妻子”表面上的义务,但那双清冷的眸子,在看向我时,除了疏离,更多了几分清晰的怨怼与抵触。
她就像一株裹着坚冰的幽兰,将我所有的试探与靠近,都隔绝在外。
我知道,她心中那座名为“马文远”的堡垒,并未因我那日的揭露而有丝毫动摇,反而可能因我的“蛮横”而更加坚固。
这日午后,我正与苏艳姬在书房窗下对弈。
她于棋道上似乎并无太高天赋,落子时常需凝神细思许久,纤纤玉指拈着白玉棋子,蛾眉微蹙,那专注而略带苦恼的模样,别有一番动人情致。
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,在她美艳的侧脸上流转,勾勒出柔和的光晕。
我故意让了她几子,眼看便要取胜,她却忽然撂下棋子,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嗔,耍赖道:“不下了不下了,辰儿你也不知让让苏姨,尽会欺负人。”
那似嗔似喜的眼波,那微微嘟起的红唇,看得我心头一荡,正想顺势握住她放在棋枰上的手,调笑几句,却见春桃引着柳轻语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。
那小丫鬟名唤春桃,怯生生地福了一礼,禀报道:“少爷,夫人,少夫人……少夫人让奴婢来回禀一声,她今日受了城南李侍郎家千金的帖子,要去参加在流芳苑举办的赏菊诗会,晚膳不必等她了。”
“诗会?”苏艳姬闻言,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,放下手中的棋子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,“轻语她……怎地又去参加这些聚会?可知都有哪些人去?”
春桃低着头,声音更小了些:“奴婢……奴婢听少夫人和李家小姐说话,似乎……似乎马公子……也会去……”
“马文远”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瞬间在我心中激起了千层浪!
一股混杂着怒意、醋意和强烈危机感的情绪猛地窜起!
他果然阴魂不散!
而柳轻语,明知他会在,竟还要前往!
她这是贼心不死,还想与那伪君子再续前缘吗?
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方才与苏姨对弈的旖旎心思荡然无存,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腹间窜动,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灼痛起来。
苏艳姬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她看了我一眼,见我面色不豫,连忙对春桃道:“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告诉轻语,出门在外,务必谨慎,早些回府。”
春桃如蒙大赦,连忙退了出去。
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,方才那温馨融洽的气氛荡然无存。
苏艳姬轻轻叹了口气,走到我身边,柔声道:“辰儿,你别多想。轻语她……她或许只是碍于情面,不好推拒李家小姐的邀请。那马文远……即便去了,大庭广众之下,量他也不敢如何。”
“不敢如何?”我抬起头,看着苏艳姬担忧的美眸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苏姨,您觉得,娘子她心中,此刻是盼着他『敢』呢,还是『不敢』?”
我这话问得尖锐,苏艳姬一时语塞,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与心痛。她何尝不知自己女儿的心思?只是不愿点破,徒增烦恼罢了。
“不行!”我猛地站起身,虽然身高只及苏艳姬胸口,但周身散发出的决绝气势却让她微微一怔,“我不能让她去!她是我萧辰明媒正娶的妻子,岂能再去与那等伪君子诗词唱和,平白惹人闲话!”
我说着,便要向外走去,想去拦住柳轻语。
“辰儿!不可!”苏艳姬连忙拉住我的手臂,她的力道不大,但那温软小手的触碰,却让我躁动的情绪奇异地缓和了一丝。
“你此刻去拦她,以轻语的性子,只怕会更生逆反之心,闹将起来,反倒不美。”她顿了顿,美眸中闪过一丝决断,“既然你担心,那……苏姨陪你一同去这诗会看看,如何?”
“苏姨陪我同去?”我愣了一下,看向她。
“嗯。”苏艳姬点了点头,眼神坚定,“我也许久未曾出门走动了,正好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。有我们在场,轻语她……总会有所顾忌。而且,”她看着我,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与鼓励,“辰儿若有兴致,也不妨与那些才子们切磋一下诗文,让他们也见识见识,我萧家儿郎的风采。”
她这话,带着明显的维护与怂恿。
我知道,她是想借此机会,让我在众人面前展露头角,也好压一压那马文远的气焰,更是向柳轻语证明,我萧辰,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不堪。
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支持,我心中那股邪火渐渐被一种更为汹涌的斗志所取代。
是啊,拦是拦不住的,堵不如疏。
既然她要去,那我便去!
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,尤其是当着马文远的面,堂堂正正地宣告我的主权!
我要让柳轻语看清楚,谁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!
也要让苏姨看到,我萧辰,有足够的能力和魄力,守护属于我的一切!
“好!”我重重点头,握住了苏艳姬的手,感受着她掌心的温软,“就依苏姨!我们一起去砸场子!”
“砸场子?”苏艳姬一愣。
我看着她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,眼中闪烁着狡黠,“等下苏姨您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!我要所有人都知道,我的苏姨是天下最美的人!比诗会那些所谓的才女、闺秀都要美上千百倍!”
苏艳姬被我这话逗得“噗嗤”一笑,那笑容如同春花绽放,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,伸出纤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:“你呀,小小年纪,就知道油嘴滑舌。苏姨年纪大了,还打扮什么?”
“苏姨才不老!”我执拗地反驳,目光在她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上流转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,“苏姨正是一个女子最美最好的年纪!就像……就像那熟透了的水蜜桃,饱满多汁,风情万种!那些青涩的小丫头片子,哪里比得上苏姨半分?”我这番形容带着超越年龄的直白与暧昧,让苏艳姬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,眼神羞恼地瞪了我一眼,却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气,反而那眼波深处,隐隐漾开一丝被如此直白赞美的、细微的欢喜。
“越说越不像话了!”她轻嗔一句,转过头去,不再理我,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,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受用。
“我还要作一首超厉害的诗,让那些才子才女们诗词都黯然失色,这样一来,不仅苏姨美过所有人,我的诗也超过所有人,我和苏姨珠联璧合,抢尽风头,就算是砸了这诗会的场子。”
听到我说出“珠联璧合”这个略显暧昧的话语,苏艳姬再次嗔怪的瞪了我一眼,“好好好,苏姨听你的。”说完起身走进屋内。
当我看到盛装打扮的苏艳姬时,饶是早有心理准备,呼吸也不由得为之一滞,心跳骤然失序。
她显然是精心妆扮过的。
一身海棠红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,那鲜艳的红色极衬她的雪肤花貌,非但不显俗艳,反而愈发显得她雍容华贵,娇艳欲滴。
裙裳裁剪得极其合体,完美地勾勒出她丰腴曼妙的身段——那高耸饱满的胸脯将衣料撑起惊心动魄的弧度,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被玉带紧紧束着,更显得胸臀曲线惊人,腰肢之下,那浑圆丰腴的臀瓣在华美的裙摆包裹下,随着她的走动,荡出令人血脉贲张的诱人韵律。
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软烟罗广袖长衫,行走间衣袂飘飘,恍若仙子临凡。
乌黑如瀑的秀发绾成了繁复华丽的朝云近香髻,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,长长的珠串流苏垂落下来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,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映得她桃花玉面愈发媚意横生。
额间贴了金色花钿,耳上坠着红宝耳珰,颈间戴着赤金璎珞项圈,腕上是成套的翡翠玉镯……珠光宝气,华贵非凡,却丝毫掩盖不住她本身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容光,反而更添了几分逼人的艳光与成熟风韵。
她本就生得妩媚入骨,此刻精心妆扮,更是将那份成熟女性的风情与魅惑发挥到了极致。
一颦一笑,眼波流转间,皆是动人心魄的妖娆,如同盛放到极致的红色曼陀罗,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“怎么了?”见我眼神火热的盯着她,苏艳姬有些不好意思,脸颊微红,眼神闪烁地看了我一眼,羞涩问道:“有何不妥吗?”那副含羞带怯、眼波流转的模样,让人想搂住疼爱一番。
我上前一步,极其自然地伸出手,挽住了苏艳姬的臂弯,仰头看着她,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痴迷与赞叹,声音响亮地说道:“苏姨,您今天真美!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!不,仙女都没有苏姨您好看!”
我这番童言无忌般的盛赞,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苏艳姬被我夸得脸颊绯红,眼波如水般横了我一眼,似嗔似喜,低声道:“快别胡说了,让人笑话。”但那只被我挽住的手臂,却并未抽回,反而微微靠向我,那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隔着衣物传来,让我心旌摇曳。
我和苏艳姬乘着马车,很快来到了位于城西的流芳苑。
流芳苑不愧是其名,乃是一处极大的私家园林,亭台楼阁,小桥流水,奇花异草,布置得极尽雅致。
今日因着雅集,苑中更是热闹非凡。
随处可见身着儒衫的士子、打扮精致的闺秀,三三两两,或赏景,或聚在一起品评诗词,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、茶香与花香。
当我和苏艳姬踏入园子时,原本喧闹的氛围,竟出现了刹那的凝滞。
几乎所有的目光,都在瞬间,齐刷刷地聚焦了过来——不,更准确地说,是聚焦在了盛装打扮、艳光四射的苏艳姬身上!
她那身海棠红的华服,在这以素雅为主的文人集会上,本就扎眼至极。
加之她那无可挑剔的绝色容貌、婀娜多姿的成熟身段,以及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妩媚风情,瞬间便如同磁石一般,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惊叹声、抽气声、窃窃私语声,如同潮水般四下涌起。
“那是……哪家的夫人?怎地从未见过?”
“好……好一个绝色佳人!这风韵,这姿容……便是宫里的贵妃娘娘,怕也有所不及吧?”
“这京城能有如此美貌的人,只有苏夫人了吧,难道真是……柳尚书的遗孀,苏夫人?天!没想到真是生得如此……如此祸水!”
“她旁边那个小男孩是谁?怎地与她如此亲近?”
“听说柳小姐被萧家买去冲喜,嫁给了萧家那个病弱的独子……莫非就是这孩子?”
“啧啧,真是……暴殄天物啊!如此绝色母女,竟……”
各种目光黏在苏艳姬身上,充满了震撼,有惊艳,有痴迷,有贪婪,有嫉妒,也有不屑与鄙夷,如同无形的网,将我们笼罩。
苏艳姬那成熟妩媚的风情与略带哀婉的气质,对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士子而言,简直是致命的诱惑。
我能清晰地看到不少人投向苏艳姬的目光,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,那些目光仿佛要化作实质,将她那身华美的衣物剥开,从头到脚舔舐一遍。
我甚至能感受到,暗处不知有多少人,恨不得立刻将她按在胯下肆意蹂躏凌辱。
苏艳姬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?
被如此多灼热的目光注视着,她显然有些不适,脸颊上的红晕更深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与无措,下意识地向我身边靠了靠,那柔软的手臂与我贴得更紧,馥郁的馨香愈发浓烈地钻入我的鼻息。
我心中冷哼一声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反而抬起稚嫩的脸庞,对着那些目光逡巡的士子们,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,同时,挽着苏艳姬的手臂更紧了些,仿佛在无声地宣告——这是我的!
沿着蜿蜒的碎石小径前行,但见园内果然名不虚传。
亭台楼阁,错落有致,假山池沼,相映成趣。
时值深秋,各色菊花竞相开放,或如金盏,或似玉盘,或团簇如绣球,或垂丝若流瀑,千姿百态,幽香袭人。
已有不少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女三五成群,或驻足赏花,或聚于亭中谈笑,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,一派风流雅致的景象。
我们在人群中寻找着柳轻语的身影。很快,在一丛名品“绿牡丹”前,看到了她。
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绣淡紫色兰花的襦裙,外罩一件浅碧色的薄纱比甲,依旧是那般清丽脱俗,宛如空谷幽兰,与周遭的喧闹繁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她正与几位官家小姐站在一起,目光却有些心不在焉地四处搜寻,不用想,她肯定是在寻找马文远。
看来他们还未私会,马文远百分百也在寻找柳轻语,我也开始寻找马文远的身影,很快我就看到远处的水榭中,一群士子簇拥之下,那个穿着月白色儒衫、手持折扇、故作潇洒姿态的身影,不是马文远又是谁?
他正与身旁的人谈笑风生,目光也时不时地四处搜寻,嘴角噙着一抹自以为迷人的笑容。那副虚伪的嘴脸,看得我心头火起!
柳轻语也看到了我们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愕然与慌乱,她显然没料到我和苏艳姬会出现在这里。
她身旁的几位小姐也注意到了我们,尤其是看到苏艳姬时,眼中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艳与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,有羡慕,有嫉妒,或许还有几分轻视。
看到我们,柳轻语不自然道:“娘,你们怎么来了。”我能看出此时她不愿我们跟来,更不愿意在这里叫我。
只是和苏艳姬说着敷衍的话语,目光依旧偷偷搜寻马文远身影。
就在这时,远处的马文远目光也寻到了柳轻语,很快二人目光相触。
柳轻语在接触到马文远目光的瞬间,如同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低下头,脸颊上却难以自抑地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,那娇羞不胜的模样,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的!
她甚至下意识地抬手,理了理本就已经一丝不乱的鬓发!
这一幕,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了我的眼里,刺进了我的心里!
一股暴戾的醋意混合着被侵犯领地的愤怒,如同岩浆般在我胸腔内翻滚、咆哮!
她竟敢!
竟敢当着我的面,对别的男人露出这般情态!
我挽着苏艳姬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。
苏艳姬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,她感受到我身体的紧绷和骤然降低的气压,连忙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,低声道:“辰儿,冷静些。”
“轻语妹妹?苏夫人?果然是你们!”马文远从远处走了过来,一身月白儒衫,手持折扇,脸上挂着那副令人作呕的、温文尔雅的笑容,他身后依旧跟着那几个附庸风雅的士子。
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柳轻语身上,带着恰到好处的“惊喜”与“关切”,但那双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算计与贪婪,却逃不过我的眼睛。
随即,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、如同被磁石吸引般,黏在了苏艳姬身上,那瞬间爆发的惊艳与几乎无法掩饰的占有欲,让他那张还算清俊的脸都显得有些扭曲。
他显然也没料到,盛装之下的苏艳姬,竟是如此艳光四射,魅惑众生,风情万种,远非青涩的柳轻语可比。
“马公子。”柳轻语见到他,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,下意识地向前挪了半步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但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瞬间亮起却又迅速黯淡的眼眸,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。
苏艳姬见到马文远,脸色则淡了下来,只是微微颔首,算是回礼,并未多言,反而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马文远也不在意,随即又绽开一个更为“灿烂”却虚假无比的笑容,带着那群士子,朝苏艳姬拱手一礼道:“刚才站的远没看清,我还疑惑,究竟是谁有如此绝世风采,原来是苏夫人大驾光临。”马文远姿态看似恭敬,但那双眼晴却如同带着钩子,毫不客气地在苏艳姬美艳的脸庞和丰腴的身段上流转,那目光中的贪婪与淫邪,几乎不加掩饰。
“苏夫人今日真是光彩照人,令这满园秋色都黯然失色了。”
他这话语带着露骨的奉承,却更显得他心思龌龊。
我注意到,他身旁的那些士子,看向苏艳姬的目光也大多充满了惊艳与垂涎,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。
苏艳姬被他那目光看得极不自在,眉头微蹙,侧了侧身,将我稍稍挡在身后,语气冷淡而疏离:“马公子过誉了。妾身不过是陪辰儿出来走走,当不得如此谬赞。”
“辰儿?”马文远仿佛才看到我一般,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,那眼神中的轻蔑与讥诮如同实质,似乎毫不在意苏艳姬的冷淡,他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转了一圈,尤其是在我与苏艳姬紧紧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,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阴鸷与嫉妒,随即又堆起笑容,对着我拱了拱手道:“原来是萧小少爷。怎么,萧小少爷也对这诗词歌赋感兴趣?倒是难得。”他刻意加重了“小”字,语气中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。
他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士子立刻接口笑道:“文远兄说笑了,萧小少爷年纪尚幼,怕是连《千字文》都未读全吧?这诗词之道,精深奥妙,岂是寻常孩童能窥其门径的?”这话引得他身后几人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。
柳轻语站在一旁,脸色阵红阵白,看着我被当众羞辱,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,有尴尬,有难堪,或许还有一丝……对我这“不速之客”的埋怨?
苏艳姬的脸色沉了下来,正要开口维护,我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,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我仰起头,看着马文远那副令人作呕的虚伪面孔,脸上非但没有怒意,反而露出一个天真无邪、甚至带着几分崇拜的笑容,用尚带稚气的嗓音说道:“马公子说得是,小子年幼学浅,于诗词一道,确实只是略知皮毛,比不得马公子才华横溢,名动京城。”
我这般“自谦”,让马文远等人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,那尖嘴猴腮的士子更是嗤笑出声。
然而,我话锋随即一转,目光清澈地看着马文远,语气依旧“诚恳”:“不过,方才小子入园时,偶然听得几位姐姐议论,说今日诗会,马公子尚未有佳作示人,不知是何故?”
我这话,看似在为他找借口,实则是在将他的军!你马文远不是自诩才子吗?来了这许久,却连一首诗都作不出来?还是江郎才尽了?
马文远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,他干笑两声,道:“萧小少爷此言差矣,诗词乃心之所至,兴之所起,强求不得。”
“哦?原来如此。”我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,随即又“好奇”地追问,“那不知马公子何时才能『心至兴起』,让我等瞻仰一下您的佳作呢?小子可是仰慕已久,今日特意前来,就是想亲耳听听马公子的锦绣诗篇呢!”
我把他高高架起,逼着他当场作诗。周围那些原本在看热闹的小姐和士子们,也纷纷将目光聚焦在马文远身上,带着期待与审视。
马文远骑虎难下,脸色阵青阵白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自镇定道:“萧小少爷莫急,这诗我今日迟早会作的。”说着故意转移话题,看向柳轻语温声道:“倒是轻语妹妹,许久不见,你……清减了不少。”他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疼惜,仿佛真心关切。
柳轻语的眼眶瞬间就红了,她低下头,用力咬着嘴唇,不让眼泪掉下来,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,让马文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。
我心中怒火升腾,这伪君子,故意撩拨柳轻语来气我!
就在这时,水榭那边传来一阵喧闹,似乎是有人提议,以“秋思”为题,各自赋诗一首,由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学士评点。
马文远闻言,眼睛一亮,对着我得意道:“萧小少爷你想听我的诗作,那可要好好记下了。”马文远仿佛找到了大展身手、吸引美人注意的机会。
他潇洒地一收折扇,对众人拱手笑道:“既然诸位有此雅兴,那文远便抛砖引玉,献丑了。”
他故作沉吟片刻,随即朗声吟道:
“西风凋碧树,孤雁向南巡。
露重寒蝉噤,霜浓枫叶焚。
登高望故里,云渺隔烟尘。
欲寄相思字,凭谁问暖凉?”
平心而论,这首诗做得还算工整,意境也贴合秋思,尤其是最后两句“欲寄相思字,凭谁问暖凉”,带着一股缠绵悱恻的意味,目光更是“情意绵绵”地望向柳轻语。
顿时,周围响起一片叫好之声。
“好诗!马兄果然才思敏捷!”
“尤其是这尾联,情真意切,动人心魄啊!”
“马公子此诗,当为此间翘楚!”
那些赞誉声,如同催化剂,让柳轻语原本就泛红的眼眶,瞬间蓄满了泪水。
她痴痴地望着马文远,仿佛透过这首诗,又回到了过去那些诗词唱和、互诉衷肠的日子,那被现实压抑的情感,似乎又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她看着马文远,眼神中充满了感动、委屈,以及一丝重燃的希冀。
马文远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和柳轻语那“深情”的注视,脸上得意之色更浓,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苏艳姬,似乎想从她脸上也看到惊叹之色。
苏艳姬眉头微蹙,看着女儿那副模样,眼中满是担忧,却并未对马文远的诗作评价。
而我,看着柳轻语那为别的男人诗句感动的样子,看着马文远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,胸中的醋意与怒火再也无法抑制!
他想凭这首酸诗挽回美人心?
做梦!
我轻轻挣脱苏艳姬的手,向前走了两步。
虽然身高矮小,但此刻我周身散发出的冷意与气势,竟让周围的喧闹声不自觉低了下去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带着惊疑、好奇,甚至嘲讽,落在这个突然站出来的萧家小少爷身上。
“马公子这首诗,”我开口了,声音清亮,尚带童音,却字字清晰,传遍水榭,“格律工整,意象堆砌,初听似乎不错……”
马文远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,刚想谦逊几句,我却话锋陡然一转,语气变得锐利如刀:
“然而,通篇读来,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,堆砌些『西风』、『孤雁』、『寒蝉』、『霜枫』的陈旧意象,毫无新意可言!尤其是这『相思』二字,更是空洞无力,矫揉造作!敢问马公子,你这相思,寄与何人?是寄与那落魄无依的孤雁,还是寄与那焚成灰烬的霜叶?亦或是……寄与那早已与你『毫无瓜葛』的故人?”
我目光如电,直刺马文远,话语中的机锋与讽刺,毫不掩饰!
瞬间,全场哗然!
谁也没想到,这个看似孱弱年幼的萧家少爷,言辞竟如此犀利,直接撕破了马文远诗作华美的外衣,更是影射了他与柳轻语那段众人皆知的过往,以及他事后撇清关系的薄情!
马文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握着折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,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中充满了震惊、愤怒,以及一丝被戳中心事的慌乱。
“你……你一个黄口小儿,懂得什么诗词格律?休要在此胡言乱语,污人清听!”他气急败坏地喝道。
“我不懂?”我嗤笑一声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然,“那我便作一首,让在场的诸位品评品评,什么才是真正的『秋思』,什么才是……刻骨铭心的相思!”
我不再看他,转而望向那满池残荷与远处如火的枫林,略一沉吟,脑海中浮现起前世那首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,便朗声吟道:
“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。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”
这首马致远的《天净沙·秋思》,其意境之苍凉萧瑟,情感之真挚沉郁,岂是马文远那首堆砌辞藻的酸诗可比?
诗句一出,整个水榭,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!
落针可闻!
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,僵立在原地。
那些原本带着嘲讽或好奇的目光,瞬间被极致的震惊、难以置信所取代!
几位原本端坐着的老学士,更是猛地站起身,眼睛瞪得如同铜铃,死死地盯着我,嘴唇哆嗦着,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这……这真是一个小屁孩能作出的诗?
这寥寥数语,勾勒出的是一幅何等苍凉寂寥的秋日图景!
那“断肠人在天涯”的孤寂与悲怆,如同实质般撞击在每个人的心头!
与之一比,马文远那首诗,简直如同孩童呓语,苍白无力到了极点!
“妙……妙啊!!”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学士猛地一拍大腿,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,“意象凝练,意境深远!寥寥数笔,写尽秋思!千古绝唱!这是千古绝唱之姿啊!!”
他这一声惊呼,如同点燃了引线,瞬间引爆了全场!
“我的天!这萧家小少爷,竟是诗魁之才!”
“如此年纪,便有这般造诣!简直是文曲星下凡!”
“相比之下,马公子那首……唉,确实显得匠气了……”
“断肠人在天涯……好一个断肠人在天涯!此句当浮一大白!”
赞誉之声,如同潮水般涌来,瞬间将马文远那点微末的光芒淹没。
他僵立在原地,脸色由青转白,再由白转红,如同开了染坊,那副羞愤交加、无地自容的模样,简直精彩至极!
柳轻语也彻底呆住了。
她怔怔地看着我,清冷的眼眸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茫然,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。
她自幼习诗,如何分辨不出这两首诗之间的云泥之别?
我那首诗中蕴含的深沉情感与苍凉意境,远远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,也彻底击碎了她心中那点关于马文远“才华”的虚幻泡沫。
她看着我的眼神,复杂到了极点,有惊愕,有困惑,更有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震撼。
而苏艳姬,更是用手紧紧捂住了朱唇,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,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亮光!
那光芒中,有震惊,有狂喜,有骄傲,更有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倾慕与悸动!
她显然也没想到,我不仅在商业上见解独到,在诗词上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才华!
她看着我那尚且单薄,却仿佛散发着耀眼光芒的身影,眼神迷离,心跳如鼓,一股混杂着骄傲与某种隐秘情愫的热流,瞬间涌遍全身,让她脸颊绯红,浑身都有些发软。
我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时刻,目光却冰冷地扫过面如死灰的马文远。
碾压这种伪君子,毫无成就感可言,但能借此打击柳轻语对他的幻想,并在苏艳姬心中奠定无人可及的印象,才是我的目的。
我不再理会众人,转身,径直走到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柳轻语面前。
由于身高的差距,我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着她。但此刻,我身上散发出的气势,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慌,下意识地想要后退。
我没有给她机会。我伸出手,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纤细的手腕!
“啊!”柳轻语惊呼一声,下意识地挣扎,但我的力道出乎她意料的大,竟一时未能挣脱。
“娘子,”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眸,用尚带稚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,“风大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说着,我另一只手拿起春桃早已备好的、一件月白色的软缎披风,动作有些笨拙,却异常坚定地,为她披在肩上,并仔细地系好领口的带子。
整个过程,柳轻语都僵立着,任由我施为。
她看着我近在咫尺的、清秀却带着超越年龄沉稳的脸庞,感受着我动作间那不容抗拒的霸道,以及那披风上传来的、属于我的淡淡药香和阳光味道,心中一片混乱。
羞辱、气恼、震惊,还有一丝……极其微弱的、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异样悸动,交织在一起,让她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别!马公子还在……”柳轻语又急又羞,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马文远,声音带着哀求。
“马公子?”我冷笑一声,目光斜睨向马文远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,“马公子咋了?别忘了你是我妻子。”
而与此同时,我做完这一切,并未松开她的手,反而就势将她往我身边一带,然后极其自然地,伸出空闲的左手,揽住了一旁尚沉浸在激动与仰慕中的苏艳姬那纤细柔软的腰肢!
苏艳姬猝不及防,被我搂住腰身,娇躯猛地一颤,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呼:“辰儿!”她的脸颊瞬间飞起醉人的红霞,一直蔓延到耳根,那双桃花眼中充满了羞窘、慌乱,以及一丝……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隐秘的欢喜与刺激。
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,但我手臂虽细,却搂得坚定,那掌心透过薄薄的衣衫,传递着灼热的温度,让她浑身发软,竟是使不上力气。
我这举动,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!在大庭广众之下,左牵名义上的妻子,右揽美艳的岳母,这……这成何体统!
然而,我揽在她腰肢上的手,虽然力道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我仰起头,看着她羞窘难当的绝美脸庞,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狡黠与霸道的笑容,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,软软地说道:“苏姨,娘子,我们回家。”
说罢,我不再给她们任何反抗或思考的机会,左拥右抱,揽着这对倾世母女,转身便欲离开。
这一刻,所有人都惊呆了!
看着这身材矮小的萧家少爷,竟然如此霸道地,当众将这对名动京城的绝色母女花揽入怀中,仿佛在宣示着对这两件“绝世珍宝”的绝对所有权!
那画面带来的冲击力,远比方才那首千古绝唱更加强烈!
尤其是看到苏艳姬那羞窘难当、欲拒还迎的妩媚模样,以及柳轻语那失魂落魄、任由摆布的怔忡神情,无数道目光中充满了震惊、羡慕、嫉妒,以及深深的难以置信!
马文远看着被他视为禁脔的柳轻语被我强行拉住,看着他内心深处贪婪觊觎的绝色美妇苏艳姬,被那个他根本瞧不起的病弱孩童如此亲密地揽住,眼睛瞬间就红了!
那是一种极致的嫉妒、愤怒和屈辱!
他苦心营造的“痴情才子”形象,他暗中对这对母女的觊觎,在这一刻,被我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,碾得粉碎!
“萧辰!你这……光天化日之下和女子拉拉扯扯,成何体统?真是有辱斯文!”马文远终于忍不住,指着我的鼻子厉声喝道,风度尽失。
我理都懒得理他,只是微微侧头,对怀中的苏艳姬柔声道:“苏姨,我们走吧。”同时,我故意踮起脚,用袖子轻轻为她擦拭额角,动作亲昵无比,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。
然而,这还不够。
我刚走了两步,忽然停下,微微蹙起了小小的眉头,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,轻轻“嘶”了一声。
苏艳姬立刻察觉,也顾不得羞窘了,连忙低头关切地问道:“辰儿,怎么了?”
我抬起头,看着她近在咫尺的、写满担忧的娇艳脸庞,又瞥了一眼不远处气得浑身发抖的马文远,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委屈和撒娇意味的表情,软软地说道:“苏姨,我好像腿疾发作了,走不动了……”我顿了顿,目光转向身旁依旧僵硬的柳轻语,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命令道:“娘子,你背我回去吧。”
此言一出,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,瞬间炸开了锅!
让柳轻语背他?!
让那个清冷孤高、曾是京城才女典范的柳轻语,在这大庭广众之下,背一个比她小了六七岁的“丈夫”?!
这……这简直是骇人听闻!惊世骇俗!
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聚焦在柳轻语身上。
柳轻语的脸色,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毫无血色!
她猛地抬起头,瞪大眼睛看着我,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羞辱、愤怒与不敢置信!
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。
“你……你休想!”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怒火。
苏艳姬也吓了一跳,连忙低声劝我:“辰儿,别胡闹,这……这如何使得?”
我却固执地看着柳轻语,眼神清澈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:“我腿疾复发,走不动。你是我娘子,背我一下,难道不应该吗?”
我的目光与她愤怒的目光在空中交汇,寸步不让。
我知道,这是在挑战她最后的底线,是在用最粗暴的方式,将她那点可怜的骄傲踩在脚下,也是在向马文远,向所有人宣告,她柳轻语,是我萧辰的老婆,必须服侍我!
柳轻语看着我那固执的眼神,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目光,以及马文远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,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
她死死地咬着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
我知道,她在挣扎,在权衡。是维护她那可怜的自尊和与马文远之间那点虚无缥缈的“情意”,还是屈从于我这位“名正言顺”的丈夫的命令?
感受着周围那无数道如同针扎般的目光,尤其是马文远那充满了震惊、失望(在她看来)与屈辱的眼神,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。
她恨不得立刻转身逃离,或者给我一个耳光。
然而,众目睽睽之下,她作为萧辰明媒正娶的妻子,她能怎么做?反抗?那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,让她和萧家都成为更大的笑话!
苏艳姬看着女儿那摇摇欲坠、饱受羞辱的模样,心疼不已,又看着我那倔强的样子,心中焦急万分。
她张了张嘴,想再劝,却见我悄悄对她眨了眨眼,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和安抚。
“娘子……”我蹲在地上,捂着小腿,脸上满是“痛苦”和委屈,“我是你相公!我如今腿疾复发,行走不便,你身为妻子,背我一下,不是天经地义吗?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相公我,爬着回府吗?那传扬出去,我萧家的脸面何在?你柳轻语的贤名又何在?”
我这话,半是耍赖,半是威胁。将“夫妻之义”和“家族颜面”的大帽子扣了下来。
这副“病弱”且“依赖”的模样,与方才作诗时的锋芒毕露判若两人,瞬间激起了周围一些人的同情心,甚至有人觉得柳轻语过于“不近人情”。
柳轻语知道,今日若是不从,以萧辰这混世魔王的性子,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更难看的事情来。
而且,他口口声声的“夫妻之义”、“萧家颜面”,也像枷锁一样捆住了她。
她终究是嫁入了萧家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。
苏艳姬看着我这副样子,又看看女儿,她竟然觉得,此刻强势宣告主权的萧辰,颇有几分令人心折的男子气概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,对柳轻语使了个眼色,低声道:“轻语……辰儿他身子刚好,你就……顺着他这一次吧。”
“好……我背你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无尽的屈辱,细微得几乎听不见。
连母亲都开口了……柳轻语只觉得最后一丝支撑也被抽走,浑身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。
在所有人震惊、怜悯、讥诮、好奇的复杂目光注视下,在马文远那如同毒蛇般阴冷嫉恨的注视下,柳轻语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,背对着我蹲下了身子。
缓缓的弯下了她那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、骄傲的腰肢。
我心中掠过一丝快意,毫不犹豫地趴在了她纤弱单薄的背上。她的身体很轻,带着淡淡的兰花冷香,背脊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僵硬。
“走吧,娘子。”我搂住她的脖子,在她耳边轻声说道,语气带着胜利者的愉悦。
柳轻语咬着牙,用尽全身力气,背着我,一步一步,艰难地向前走去。
她那清丽的脸庞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。
苏艳姬跟在一旁看着女儿,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但当她看向趴在她背上、一脸“理所当然”的我时,那眼神又变得极其复杂,有无奈,有担忧,但深处,似乎还藏着一丝……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触动。
她嘴角甚至不自觉地,微微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、无奈的浅笑,觉得萧辰这“孩子气”的霸道里,竟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男子气概。
马文远看着自己心目中的“女神”,如同婢女般背着那个他看不起的小屁孩,一步步离开,那画面如同最尖锐的针,狠狠刺穿着他的心脏和自尊!
他气得脸色铁青,浑身发抖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,什么也做不了!
那种极致的无力感和嫉妒,几乎要让他疯狂!
周围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,所有人都用无比复杂的目光,注视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议论声、惊叹声、鄙夷声……如同背景音,伴随着我们离去。
我才不管他们议论什么,反正我年纪小,就算耍无赖我也不怕在场的人嘲笑我。再说老婆背一下生病的老公有什么可笑的?
趴在柳轻语并不宽阔的背上,感受着她身体的微颤和那压抑的屈辱呼吸,鼻尖是她发间的冷香,我心中那份属于男性的征服欲和占有欲,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。
“轻语!”苏艳姬心疼地唤了一声,想要上前帮忙。
我却对她摇了摇头,示意她不必。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我趴在柳轻语的背上,双臂环住她的脖颈,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头,对着站在一旁、脸色如同死了爹娘般难看的马文远,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、却又充满挑衅与胜利意味的笑容。
然后,我对着艰难背着我向前走的柳轻语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在她耳边轻声说道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:“娘子,你看,你只能是我萧辰的人。那个马文远,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。你,最好早点认清这个事实。”
柳轻语的身体猛地一僵,背着我,一步步,在众人复杂难言的目光中,如同赴刑场般,朝着园外走去。
苏艳姬跟在我们身侧,看着女儿屈辱的背影,眼中充满了心痛与无奈,但当她目光落在我那带着得意与霸道的侧脸上时,那眼神却又变得无比复杂,有嗔怪,有纵容,更有一种……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、因我这番强势举动而悄然滋生的异样情愫。
她忽然觉得,辰儿这般“霸道”的模样,竟颇有几分……令人心折的男子气概。
而我们身后,马文远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,看着他那求而不得的白月光,竟被那个他视为蝼蚁的小屁孩征服,气得浑身发抖,脸色铁青,一口牙几乎要咬碎!
他猛地一挥袖,将旁边一盆开得正盛的菊花扫落在地,花盆碎裂的声音,如同他此刻心境崩塌的声响。
“萧辰……我与你势不两立!”他盯着我们离去的方向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怨毒的誓言。
然而,他的愤怒与誓言,于我而言,不过是败犬的远吠,毫无意义。
我趴在柳轻语微微颤抖的背上,闻着她发间清冷的香气,感受着苏艳姬紧随身旁带来的暖香,看着园外渐近的马车,心中充满了酣畅淋漓的快意。
今日诗会,我一人一诗,碾压伪才子;左拥右抱,宣誓主权;更命名义上的妻子背负而行,彻底践踏了她的骄傲,也击碎了情敌那可笑的妄想。
这,仅仅只是个开始。
回到萧府,又是一番暗流涌动。
柳轻语将我背回辰辉院后,几乎是立刻便将我放下,连一句话都不曾说,甚至未曾看苏艳姬一眼,便捂着脸,哭着跑回了自己的西厢房,紧紧关上了房门,任凭苏艳姬如何在外呼唤,也不肯开门。
我知道,今日之事,于她而言,是奇耻大辱,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。
但我并不后悔。
有些脓疮,唯有狠心刺破,才能挤出毒血,获得新生。
苏艳姬在柳轻语房外叹息了许久,终究是无功而返。她回到正房看我时,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与疲惫。
“辰儿,你今日……未免太过……激烈了些。”她坐在我床边,看着我,语气带着一丝责备,但更多的却是无奈,“轻语她性子倔强,你如此逼她,只怕她会更加……”
“苏姨,”我打断她的话,握住她微凉的手,目光坚定地看着她,“长痛不如短痛。若不用猛药,她永远也看不清马文远的真面目,永远也走不出那虚幻的梦境。我今日所为,就是要让她彻底明白,她柳轻语,生是我萧辰的人,死是我萧辰的鬼!那个马文远,连觊觎她的资格都没有!”
我的话语霸道而专横,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。
苏艳姬看着我,看着我眼中那与她年龄截然不符的强势与决断,一时间竟是怔住了。
她似乎想反驳,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。
从现实层面讲,我确实是柳轻语名正言顺的丈夫,我的行为虽然极端,却并未超出“丈夫”的权力范围。
“可是……”她还想说什么。
“没有可是。”我再次打断她,将她的手握得更紧,语气放缓,带着一丝撒娇般的依赖,“苏姨,您也看到了,那马文远是个什么东西?他看您的眼神,何等龌龊!我绝不允许任何人,玷污您和娘子分毫!今日若非我在场,还不知他会如何纠缠娘子,又会用何等目光亵渎于您!我萧辰或许年幼,但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和决心,绝不输于任何成年男子!”
我这话,半是表白,半是宣告。既解释了我今日行为的动机(保护她们),又再次强调了我对她们母女的“所有权”。
苏艳姬被我那句“自己女人”说得脸颊绯红,心跳骤然加速。
她看着我那认真而炽热的眼神,感受着他话语中那强烈的保护欲与占有欲,心中那根名为“伦理”的弦,被拨动得嗡嗡作响,几乎要断裂开来。
一种混合着背德感、羞耻感,却又带着奇异刺激与满足的情绪,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。
她忽然想起昨日我高烧时,自己那逾越的拥抱;想起书房中,他展现出的惊人才智;想起方才诗会上,他力压群雄的霸气与当众搂住自己腰肢时,那掌心传来的、令人心慌意乱的灼热……
这个孩子……不,他已经不仅仅是个孩子了。他有着孩童的外表,却拥有着一个成熟、强大、且对她充满致命吸引力的灵魂。
“辰儿……”她喃喃着,眼神迷离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我看着灯下她这副欲语还休、媚眼如丝的动人模样,心中那股躁动再次升起。
我知道,今日我在外的强势表现,已然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。
她对我的感情,正在以一种危险而刺激的速度,发生着质的蜕变。
我趁势微微用力,将她拉向自己。
苏艳姬猝不及防,低呼一声,娇躯前倾,险些扑倒在我身上。
她连忙用手撑住床沿,才稳住身形,但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,却已近在咫尺,温热的呼吸交织,带着她身上那诱人的馨香,扑面而来。
“苏姨……”我仰着头,看着她近在咫尺的、泛着诱人红晕的脸颊和那微微张开的、润泽饱满的红唇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,声音带着一丝暗哑与诱惑,“今日,辰儿表现得……可还让您满意?”
我的目光灼热,如同实质,在她娇艳的脸庞和微微敞开的领口处流连。
那领口之下,一片雪白滑腻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深邃沟壑,散发着无声的邀请。
苏艳姬被我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发软,心跳如擂鼓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我身上传来的、属于男性的侵略气息,那气息虽然还带着一丝少年的青涩,却已足够让她意乱情迷。
她想要逃离,身体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只能无力地撑着床沿,承受着我那充满占有欲的注视。
“满……满意……”她几乎是凭着本能,低声回应道,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自抑的颤抖。
这三个字,如同最有效的催化剂,让我心中那股邪火轰然爆发!
我再也控制不住,猛地抬起头,朝着那近在咫尺的、诱惑我许久的润泽红唇,印了上去!
“唔!”
四唇相接的瞬间,我们两人都如同被雷电击中般,浑身剧震!
她的唇,比想象中还要柔软、温润,带着一丝清甜的香气,如同最甜美的花蜜。那触感美妙得难以形容,让我灵魂都在颤栗!
苏艳姬则是彻底懵了!
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无法思考!
她怎么也没想到,我竟然会……会吻她!
这……这可是滔天大罪!
是罔顾伦常!
是……
然而,那唇上传来的、霸道而青涩的触感,那属于年轻男子的、带着灼热温度的气息,却像是最凶猛的浪潮,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与防线!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禁忌的刺激感,混合着巨大的羞耻与背德感,如同电流般窜遍她的全身,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酥麻!
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我,但双手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半分力气,反而像是欲拒还迎般,抵在了我的胸膛上。
我的吻毫无章法,只是凭着本能,贪婪地吮吸着那两片柔嫩的花瓣,感受着那极致的温软与甜蜜。
我的手臂环上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,将她更紧地搂向自己,恨不得将她揉进我的骨血里。
她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,如同化作了一滩春水,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,任由我予取予求。
鼻腔中溢出一声细微而甜腻的呻吟,如同最美妙的鼓励。
烛火噼啪,帐幔低垂。房间里,只剩下我们彼此粗重的呼吸声,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唇齿交缠之声。
这个吻,超越了年龄,悖逆了伦理,却如同天雷勾动地火,燃烧着我们彼此的灵魂。
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我和苏艳姬之间的关系,再也无法回到从前。
而这,正是我想要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我们都快要窒息,我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那已然有些红肿的唇瓣。
苏艳姬瘫软在我怀里,美眸紧闭,脸颊酡红,如同喝醉了酒一般,胸脯剧烈地起伏着,那饱满的弧度几乎要挣脱衣襟的束缚。
她不敢睁眼看我,只是将滚烫的脸颊埋在我尚且单薄的胸前,如同一个羞涩的少女。
我搂着她柔软馨香的娇躯,感受着怀中这具成熟诱人身体的战栗,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与征服欲。
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,在她耳边,用带着餍足与不容置疑的语气,低声道:
“苏姨,你是我的。永远都是。”
她没有回答,但那更加用力的、回抱着我的手臂,却已然说明了一切。
窗外,月色朦胧,秋风萧瑟。
而屋内,春意正浓。
诗会风波,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,席卷而过,彻底改变了三人之间那微妙的平衡。
柳轻语的心防被我用最粗暴的方式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,屈辱、愤怒、或许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、对强者本能的畏惧,在她心中激烈交战。
而苏艳姬,则在这场风暴中,彻底迷失在了我那混合着孩童外表与成熟灵魂、智慧魄力与霸道专横的复杂魅力之中,身心皆已向我倾斜。
至于马文远……他的嫉恨与愤怒,于我而言,不过是通往最终胜利之路上,些许恼人的尘埃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