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霜是被小丫鬟叫醒的。
一睁开眼,她就悚然一惊,身上的感觉告诉她不妙。
她记得昨天骗他舔舐身上的毒药,但是似乎进行的不太顺利。后来的记忆她没有。
丫鬟岂不是要看到犯罪现场?
但是小丫鬟一如平常地端水递衣服,一点惊讶的意思也没有。
明霜不动声色地检查自己:身上很干净,里衣穿得也整齐,床铺更是平整。
确实正常。
可是某种难以言说的疼痛感,同时又有一种遍及四肢百骸的舒泰……
她确信又被强盗占便宜了!
但是为什么……
她最终还是发现了疑点:“我的胭脂呢?”
掺了毒药的胭脂。
打开妆奁盒,香粉也不见了,暗格里藏着的毒药不翼而飞。
明霜塌下肩膀,明白自己的机会失败,且暴露了。
小丫鬟十分紧张,丢了脂粉贴身下人嫌疑最大,好在小姐放过了此事。
“小姐今天脸色极好,不用胭脂也好看。不,是更好看!”
“住口,不要说了!”
被夸好看,明霜倒是怒了,把丫鬟赶走,自行梳妆打扮。
她自己心里知道,每次被恶贼占了便宜,第二天脸色会格外红润娇艳。
但是她拒绝承认。
不然不就是在说,自己的身体很享受,很愉悦吗?!
她在梳妆镜前捂住脸,镜中的容颜越美艳,她越恼火。
“一大早谁惹你了?”越深从后窗翻进来,把一个食盒放下。
明霜听到这个声音,恐惧和羞愤同时升起,抓起修眉的小刀扎了过去。
越深两根指头夹住了小刀,想了想,松了手:“扎吧,你开心就好。”
莫名的,明霜放下了手。
她看到越深的脖颈侧边有一个深深的齿痕,印象里自己没咬过他。
不太想相信心中的那个推测,她迟疑地问:“这不可能是我留的……”
越深摸摸脖子,坏笑道:“对,昨天被你抗拒之后,我赶紧出门,在这大郊外找了个野女人,做了个天崩地裂,被她咬了。”
明霜听得出这是反话,气恼道:“我怎么留下的这个?这不可能!”
越深回忆昨晚的信息,能察觉露珠并不想让明霜知道另一人格的存在,那他只好帮忙掩护。
“你虽然晕过去了,又不碍我事,照样做。你呀,人都没知觉了,身体却本能地回应我。”
看着明霜震惊的脸,越深编得更加投入:“确实滋味差点,还是听着你的叫声比较美味……”
“啪!”
越深完成了今天的耳光份额。
露珠的放荡自在他喜欢,变成明霜后这很爱炸毛,很好捉弄的模样,也同样有趣。
就这么享受她的双面吧。
越深挨打挨习惯了,根本是个没事人。
他揉揉明霜发红的手掌,温柔发誓:“不过,从今以后,你不同意的话,我就不对你下手。”
明霜吃惊于强盗能转性,但是冷着脸打掉了他的手:“别说得跟恩惠似的,我还是会报仇!”
越深笑着答应下来:“不过,明小姐万一主动的话,我绝不对你手软。”
“没睡醒就滚回去睡!”
越深夸张地伸懒腰:“昨天确实被你累到了。不过补觉之前,你先把这个喝了。”
他从食盒里拿出一碗汤药。
“你意欲何为?”明霜戒备无比。
越深苦笑:“是解药!你想要毒我,自己也会吃掉胭脂。幸好你没下致命的量,幸好这附近都是药材。”
越深把碗递到她唇边,看明霜纠结良久后还是乖乖喝了,十分满意。
“以后你要杀人就杀人,但是不要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行吗?”
明霜重重放下碗,瞪眼道:“轮得到你来教训我?”
“是是是,大小姐!我管不了你!”越深无奈地收了碗滚走。
临出门时暗暗发誓,非得做成明霜夫君不可,然后夫为妻纲,就有资格教训这不省心的小妞了。
嗯,不听话就按在床上打屁股,打到哭着求饶……
求她千万别太听话。
一想入非非,身体还燥起来了。他赶紧离开药材场,打算练套拳法,散散燥热。
走了半里,他放缓了脚步,脸色沉下。
“朋友,跟了我好一阵,现身说话,如何?”
道旁草丛窸窣,有人慢慢走出:“你失踪了这么久,原来谋了好前程。怎么,兄弟们都抛在脑后了?”
越深脸色严肃,回身看到一个刀疤大汉,正一瘸一拐地走近。
越深拱拳:“宋三哥,我还以为你折在那次战斗里了,原来在这里避难。”
水寨被官兵偷袭之后,得以水遁的成员各自逃亡,城里是很难混入的,大多数都在野地里潜藏。
宋三冷冷一笑:“你当然希望我死了,不然也不会抛下弟兄们先跑!”
越深无奈耸肩:“这话太不讲理。三哥,我通知过你,官兵那次的攻击不是做样子,是你太相信和那将军的交情,谁知被打得措手不及。这也怪我?”
他在水寨是负责收集情报,传达后别人信不信可不由他。
“少废话!那明家是大户。你既然打入了,就给兄弟我开个后门,什么时候让我去干一票?”
越深听他是要打劫的意思,不禁眉头深锁:“他家做本分生意的,怎么能下手?”
宋三鄙夷地一笑:“生意能这么大手上肯定沾点脏。放心下手,不会亏良心的。”
“不对吧,我记得咱们有过规矩,只劫官家,不动平民。”
“他家那么有钱,也叫平民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不会被姓明的女人迷晕了吧?”
宋三哥慢慢逼近,手藏在背后。越深知道,他背后是匕首。因为他藏在身后的手也在准备拔刀。
但是思索片刻,他把手放了下来:“好,我来安排,等我信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