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挥别阴影

为了要拯救自己的妻子脱离被绑架及差点遭性侵的阴影,季世鹏推迟了发行音乐专辑的工作,全天候守护在新婚娇妻的身旁。

两个月来,在季世鹏的呵护照料下莫伊娜的状况虽然改善许多,在白天都跟平常没有两样,所以周围的人都不曾察觉异状,就连最亲近的李亚兰也当接机回来时她的怪状,是玩得太累或者是疑似怀孕的征状。

季世鹏没有告诉任何人莫伊娜可能怀孕的消息,对载他们去妇产科的陈伟祥及萱萱两人,推说是例行检查。

而他推迟工作的原因,大家没有追问,就当作是新婚夫妻舍不得分开; 在众人眼里,他们是如胶似漆的一对,一切没什么不正常,只有季世鹏自己明白,每当夜晚来临,莫伊娜便开始焦虑起来,总是假装为了要玩手机的游戏,要丈夫先入睡。

他知道她应当恐惧他会和她做爱,也不点破便早早就寝,两个月都未曾碰她一下。
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!

他不是在意不能与她缠绵恩爱,而是伊伊的恐惧已是在夜深恶梦之际,他拥她入怀,她却死命地将他推开,这些事情她醒时都记不得。

他也曾问她愿不愿意去看心理医师,莫伊娜反倒狐疑地问他: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吗?搞得他最后不敢再提,竟自己去看起心理医师了。

看来问题出在你的妻子不想面对现实,想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,但最终要解决问题,就一定要正视已经发生过的事,就算她愿意来看心理医生,我也不能强迫她,只能让她自愿说出所遭遇的事情。

心理医生对他这么说。

这正是让他伤心的地方,便是莫伊娜甚至不愿对他敞开心扉,他是她的丈夫,她应该有任何心事都能对他诉说,但她在他面前依旧佯装成没事。

季世鹏依旧选择用时间慢慢平复妻子心中的伤痕,不过在那件事之后,他发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
有一日,颜乐文遇上他们俩,说道奶奶在日本打电话回来问,伊伊的肚子有没有好消息,季世鹏代妻子回答:我们正好要去医院检查。

当晚他便跟妻子提议,此时可以再去妇产科照超音波,莫伊娜回答他道:不必去做检查,我的月经已经来了。

她虽然答地很自然,他仍瞧出一丝异样,再说两人同住在一起,他也未曾注意到她有月事来潮的情形。 表面上,他认同她的话。

第二天,莫伊娜随即借口与旧识有约出了门,季世鹏却私下跟踪她,果真她一人来到妇产科,待她离开诊所,季世鹏后一步进去,用了些小计策打听到她确实有了身孕,但正考虑是否要做人工流产。

他震惊到差点崩溃,一人回到饭店,在附设的PUB里喝着酒,王大姐听说此事便赶了来。

小老板,你怎么在喝酒?

从我认识你开始,你就是心烦时才喝酒,难道跟小润吵架,是吗?

季世鹏摇摇头表示不是,但王大姐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。 小俩口吵架是很正常的事,不用害臊。

吵架…… 他反倒希望伊伊跟他吵架,这至少也是一种坦承,坦承对他的不满。

于是他问了王大姐。

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对你敞开心扉呢?

这谈何容易,就像你当初暗恋的时候,若是肯早点对她敞开心扉,今天你们的人生可能又会大大不同。

他的心绪飘向六年前,如果那时他向伊伊表白了,他们的人生的确就会不一样。

王大姐,你能不能帮我个忙?

傻孩子,只要我做得到的,你就说吧!

莫伊娜独自在外头绕了好些会,才回到饭店。 她心头压着个大石,正是怀孕这件事。

昨晚她骗了季世鹏说自己的月事来了,实际上她真的期望它来,证明自己并没有怀孕,她觉得自己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,又哪来能力去守护一个孩子,万一哪天又遇上第二个叶琳或是第二个丁山峰,她认为孩子就可能受到伤害,既然如此,还是别生的好。

今天上了妇产科,果然确认了这件事,她当下就向医生询问可否流产,医生告诉她虽然成年的妇女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堕胎,但仍然希望她再考虑清楚一些,于是她整个下午都在想着这个问题,到现在还是没有答案。

季世鹏传个简讯,说今晚约她在饭店的西餐厅用餐,要她早点回来,为了不让他起疑心,莫伊娜便赶回饭店,直接就到西餐厅。

已经熟到不行的会馆同事,仍正式地向她行礼。

即使内心徬徨的很,她还是向对方一笑。小老板到了吗?

还没。他带她到一张两人座的方桌,帮她拉开椅子。

王大姐?你知道季世鹏要干嘛?

王大姐压住她的肩膀,让她坐下,在桌上放上菜单。晚点你就会知道了,先点餐吧!

她纳闷地坐下,按王大姐的吩咐先点餐,当悠扬的钢琴声传来,弹着季世鹏作的曲子,望去,那弹琴的人正是季世鹏。

待会他会向你解释一切,你就耐心地等着。王大姐说。

她只好点点头,一直凝视着台上的他。

这可是她重遇季世鹏后,第一次亲眼看他弹琴,以往两人在一起时,似乎都没有想过这点,就像明知道另一半是厨师,也不会刻意要他去煮菜一样。

现在想来,还真有点不可思议。

随着音乐,莫伊娜开始沉缅在过往里,与季世鹏错过的人生,两人再度相逢,历经众多,结为连理,可是就当自己以为从此会幸福快乐的生活,竟然会遭遇绑架欺凌,就连今天还想着是不是要把和季世鹏孕育出来的孩子拿掉,种种令她泪水潸然而下。

当三首乐曲奏毕,她已哭得不能自己,但泪眼中依稀见到他拿起钢琴边的一朵红玫瑰朝着她走来。

他走到她的面前,将红玫瑰递到她的面前,生涩又有些结巴地说:小姐,我能和你交朋友吗?

季世鹏?

他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又继续道:你记不记得曾经在公园里帮我一起捡飞散的乐谱,从那次起我就钟情于你,时常在公园里等着你。

我喜欢你,请你收下这朵玫瑰。

她却摇摇头。我不懂你想要做什么?

伊伊,他终于开诚布公。

我想要和你重新开始,把这段时间的事都忘记,跳过那四年我到英国留学的岁月,也没有认识叶琳这号人物,我们重新交往,我从明天开始会学习饭店经营,你依旧是这里的员工,然后我们还是偷偷地交往。

你愿意这样吗?

怎么可能?大家都知道我们结婚了。

季世鹏非常认真地说。我会命令所有的人都要装作不知道,若是有人不配合,我就开除他,就算是李亚兰,她不照做,我一样叫她卷铺盖。

莫伊娜美眸里的泪水收干,开始皱起眉头,对他大吼。你怎么能随便开除人,已经发生过的事,要怎么叫人装作不知道。

你生气了?

我当然会生气,你简直是不可理喻,居然要所有员工通通装做不知道发生过的事!

他蓦然抓紧她的手腕,直盯她的星眸。 既然你认为发生过的事,不能装作不知道,那我可以告诉大家,你在蜜月时被坏人绑架的事吗?

她气燄顿失,嘴唇颤抖着。

他摸着她的肚子。 如果发生过的事,不能装作不知道,你舍得将我们的孩子拿掉吗?

双眸圆睁着。 你怎么会知道?

因为已经发生的事,最终人们都会知道的。

他的黑眸有着伤痛,和真诚的请求。

伊伊,发生过的事,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?

你在关岛遇到什么事,告诉我好吗?

不管是多么可怕,都过去了,在你害怕时,我会拥着你,会拥去你的不安,在你做恶梦时,把你唤醒….. 这是我做为丈夫的责任,但是请你不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,独自去承受这些痛苦!

莫伊娜掩着嘴哭泣。

季世鹏的眼里也含着泪水。 你哭吧,尽情地哭吧! 若是你愿意到我的怀里哭泣,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放开你。

听见这话,她再也忍不住,投进他的怀抱里放声地哭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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