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侵略 (2)

木屋。

对现代人来说虽然极度不便,但比起土屋还算像样。

这也是人工建造的吗?

徒手在空地建这个应该很难,八成借助了硬币的力量。

木屋内显示的生存者信号共6人。

我握紧长矛用脚缓缓推开木门,防备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。

-吱呀。

门缝不齐的木门发出陈旧的声响缓缓打开。

我一边祈祷这声响不会传入其他幸存者的耳中,一边悄悄将头探进门内。

我那敏感的神经比室内景象更先捕捉到的,是一股刺鼻的气味。

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气味。

男女的汗水与体液交融而成的淫靡气息。

……他人的体味竟是如此令人作呕的吗?

刺鼻的恶臭直冲天灵盖,鼻梁不自觉地皱成一团。

这不像人类居所,倒像是野兽巢穴的恶臭。在密闭不通风的空间里厮混三天三夜的话,就会散发出这种味道吗?

我调整着呼吸环顾光线昏暗的室内。

“……”

然后,对上了一双圆睁的眼睛。

有个张着嘴望向这边的女人。

“啊。”

女人张开的双唇正要发出声音。

-嘘。

我将手指抵在唇边向女人示意。

见状女人慌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。

一眼就能看出她并非我的敌人。

手腕上的手铐、肿胀的脸庞,再加上仅穿着一条破旧内裤无力瘫坐的模样——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状态。

没错。那分明是遭受暴力对待的女人的模样。

“……”

这下可难办了。

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无措,正默默注视着女人时,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,犹豫着用胳膊遮住裸露的胸口。双手腕上的手铐发出哗啦声响。

但还算万幸。若是女人刚才发出惊叫,说不定就得采取极端手段了。幸好没有发生那种意外。

“……唔。”

她像是要给我传递信号般将视线转向室内角落。

视线尽头是张破旧的床铺,以及赤身裸体躺在上面的男人。

我当然也清楚。那里有人的事实。

“呼——”

趴在破旧床铺上发出深沉鼾声的中年男子。

看着本不想直视的男人臀部,我下定了决心。

既然走到这步就没有犹豫的必要。也不需要重新下什么决心。

我只是在做必须做的事。而且要以最高效率完成。

为了我们的安全必须排除潜在威胁。无论对方是恶人还是非恶人都与雪玲无关。

我站在床前。

将长枪垂直竖起后,猛地劈砍而下。

-咔嚓-

感受到贯穿厚重肉体的钝重触感。

钛合金长枪贯穿男人后背,切断肋骨,深深刺入床铺。

“咳…………呃…………”

在睡梦中遭袭的男人发出痰液沸腾般的喘息声。

脖颈僵硬地挺直颤抖着,仅此而已。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抵抗。

以被贯穿的男人为中心,床铺逐渐染成暗红色。

呈圆形扩散的血迹领域。

但这也不过片刻。很快血液停止了蔓延。

与此同时男人的尸体也消失了。

系统判定他已彻底死亡。

“呼——”

我似乎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。

刻意调整呼吸频率进行换气。

或许是紧张感引发的错觉,仿佛被杀男人的心跳仍残留在掌心。

初次杀人。

但未作任何感慨,我已动身寻找下一个目标。此刻不得不为。

床边小门内侧传来动静。

这里面应该还有人。终端显示至少还有四人存在。

我像刚才那样用脚缓缓推开门扉。

-吱呀-

“啊啊啊!”

门缝刚启的瞬间,藏身门内侧盲区的男人嘶吼着挥刀劈下。

-呼咻-

他手中握着我也十分熟悉的刀刃——玛泰切。

若方才用手推门,此刻手腕恐怕已被这利刃斩断。

但刀刃的轨迹偏离了很远。我迅速抽身后退,刀锋险险掠过我脚前劈开了空气。

“呃啊!哇啊!”

“呼-。”

我们都不擅长杀人这件事。

无论是我也好,还是这个向我挥刀的男人也罢。

他拼命挥动着刀,试图在被杀之前先置我于死地。

但这样胡乱挥舞的刀刃不可能精准命中我这个目标。

咻。第一次挥下的刀劈开了空气。

咻,嚓。第二次劈下的刀刃嵌入了木门。

“呃,咳!”

男人正拼命想要拔出深陷木门的刀。

但全力劈砍嵌入的刀刃岂能轻易拔出,此刻的他毫无防备。即使我正直挺挺刺出长枪,他也断无可能抵挡。

刹那,男人的面容清晰地映入我眼帘。

年纪应该与我相差不大。约莫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?

或许是此地环境让他显得沧桑,实际可能比我还年轻。

就是这样一个男人。

随处可见的,平凡的男人。

“呃,呃啊──”

-噗嗤。

我的枪尖贯穿了男人毫无防备的胸膛。

-嚓。

枪刃又一次贯穿男人胸膛,推压着将他钉在木墙上。

男子像被制成标本的昆虫般固定在墙上。

“咳,呃……”

痛苦、惊骇、恐惧。

他望向我的眼中翻涌着万般情绪。

原本拼命想拔出嵌在木门上的刀的双手,此刻正竭力想要拔出刺入自己胸膛的长枪。

但深陷躯体的枪身与砍刀一样纹丝不动。

我警戒着他人介入,握枪的手臂暗暗蓄力。

“唔呃呃…………叽咿咿…………”

以插在他胸口的矛为支点,我们展开了不公平的角力。

随着时间的流逝,男子的生命力肉眼可见地流失。

然而这也没能持续多久。

突然男子的双手像断线木偶般垂落,原本凶狠瞪视我的双眼也失去焦点,头颅无力地低垂下来。

男子的生命就此终结。

尸体一如既往地很快消失了。

“呼——”

吐出屏住的气息。

-呃吱。

将因尸体消失而突然失去支撑的矛从墙上强行扭动着拔了出来。

两个。

眨眼之间就杀了两个人。

杀人。这是我潜意识里一直不愿跨越的界线。

但真正下手后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特别,反而觉得比猎杀野兽还要简单得多。

缓缓转头环视室内。

“嘻、咝。”

“救、救救我,救救我……”

这间房里除了我杀死的男人外还有三名女子。

两张与隔壁房间同样破旧的床上躺着两名看似全裸的女子。

之所以说'看似',是因为她们紧紧裹着被子遮掩身体,就像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偷情女子。

居然同时搂着三个女人快活,真是好福气啊。虽然我没资格说这种话。

从惊恐万分的两个女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反抗意志,她们甚至发不出尖叫,只是呜咽着哀求饶命。

我将目光转向最后那个女子。

“呃、呜呜……”

她同样满脸恐惧,但与其他两人不同,这女子正举着武器试图反抗——虽然她手里握着的不是利刃,只是把木椅。

“呼——”

慢慢调整呼吸。

因杀死男人而稍显紊乱的呼吸已经完全恢复正常。

这女人和被杀的男人是一伙的吗?

咯噔。朝着持椅女子迈出一步。

在狭窄的空间里,我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。

“啊……!”

女人像被吓到似的尖叫着,扔掉了手中举着的椅子。

-哐当。

椅子撞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。床上的女人们更加恐惧地蜷缩起来。

“啊……啊啊……”

方才还表现出抵抗意志的女人,真正与我面对面时却只是因恐惧而瑟瑟发抖。

“……”

……怎么办?

男人必须杀死。这是既定事项。

──那么,女人呢?

就算放过无辜的女人,但如果有和男人们一伙的女人该怎么办?

果然还是杀掉比较不留后患吧?

“啊……”

我凝视着站在正面的女人。

是个刚过十代的柔弱女子。

估计在外面连粗活都没干过。就算她拿着刀追来,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输。

“……”

短暂犹豫后,我直接转身背对她。

麻烦的问题留到后面处理吧。反正暂时也威胁不到我。

头脑昏沉,身体疲惫。真想赶紧回家休息。

不过在那之前首先要做的事……没错。

得抓住最初被我放过的那个放哨的男人。

只要解决这个就完事了。

“喂,张贤哲!换班时间都过了多久了你还──”

我刚走出木屋,就撞见一个朝这边发着牢骚走来的男人。

正是那个放哨的(准确说是在睡觉的)男人。

“呃……呃呃?”

正好我正要去杀他呢。

目标自己送上门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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