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书童扶柳给刘正卿出的什么主意,其实无非也就是些诡谲小计,可此时刘正卿欲望攻心,仙子美人近在咫尺,不乘此近水楼台,他人更无相见之日了。
于是他也不顾虑其它,连忙问道:“是何妙计?快讲。”
扶柳笑道:“少主也不想想,伏取美人心,靠得这般大张旗鼓,哪里可行?一来倾城公主是好面子的人儿,就是心里肯见少主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来见你,少主说是也不是?”
刘正卿点头喜道:“你说得有理,说下去。”
“这第二呢,太安公主将人劫走,意思就是很明显了,她素来有争夺玄女之位的心,而广寒宫上任宫主是十年前的飞升仙子,如今劫走她的女儿,是绝不肯另他人见面的。”
刘正卿皱眉道:“这还用你说?你若有计,尽管说来,若合我心,甚么都依你。”
扶柳这才谄笑,尖嘴猴腮道:“少主啊,此时说易也易,说难也难。既然只是少主与倾城公主的私事,这潜入她的房中,彻夜促膝长谈,与她说明情谊,再添情物辅之,嘿嘿嘿……想她虽美,却终究还是女子,常话说女子易情,到那时,公子说什么,她还能不都做什么吗?”
刘正卿听了大半,心中已然知道书童言下之意。
虽然用春不是刘正卿的风格,但是色欲当头,更迷心智,下胯起立,支配神识。
刘正卿压抑住心中的澎湃,佯怒道:“哼,废话!若是能见到巧灵本少主自有主张,只是太安府岂是你想进就进,想出就出的吗?”
扶柳连说:“少主明见,不过小人在太安府有个同乡,原是在伙房下米的。前几日见了一同聚酒,喝多了小人一时嘴贱,说小人想见一见倾城公主芳容,看看是不是传说中的仙子下尘。他说这有何难?只要出白银五十两,便可包揽此事。”
“才五十两?”刘正卿心中嘀咕:“这么便宜的好事?”
本着周虑,刘正卿问道:“你那同乡,知我是谁?人可靠否。”
扶柳急忙摆手:“小人绝未将少主托出,当时只道士戏言。至于其人……”
他故作支支吾吾:“那人确实……乃偷鸡摸狗之徒,然而信誉极好,从不失人,小人正是看中他这点,所以结交为友。”
刘正卿皱眉思虑了一会儿,下定决心,拍板道:“我给你二百两,我不忘你功劳。你二人分了,若此事圆满,我再有二百两与你二人,只是此事须格外机密,本少主的身份不得另第三人知道,就连你同乡也不准,否则……”
刘正卿眼中闪出一道邪光,扶柳连忙俯首:“小人明白,请少主放心!”
刘正卿执起笔,写了单子,交予扶柳,并嘱咐道:“事情要办得干净,早些去,回来报我。”
扶柳答应一声,转身出去来到账房,管家与账房先生正在算本月收支,正叹息:“本月又出赤字了!”
抬头见书童进来,便觉沉重,扶柳拿着少主汇票,进门撇在堂上,轻蔑道:“少主有令,速取二百两银票,有要事。”
两人不敢怠慢,只是账房先生多嘴一句:“少主本月已支了不少银子,今又要二百两,是何事需要?”
扶柳脸一横,眼一瞪:“少主吩咐,谁敢问他?若不予,我回去报与他便是。”
说罢转身佯装要走,管家与账房先生连忙扯住他袖子,赔笑脸说:“不是,不是。只是怕老贵人问起,不好答说。”
扶柳这才不屑一笑,谓二人说:“你只说,少主要娶娇妻,派我来取礼品去找媒人协聘呢!”
二人哑口无言,无奈何只能将银票交付了他,扶柳拿着钱,又是调侃而笑:“要娶美人了呢!呵呵呵……”
说罢含笑而去,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。
“少主他,这回事真的假的?”
“嗨!冯操心,咱们呐,算咱们的帐,哪天家底薄了,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。”
话说扶柳拿了银票出门办事,过了一两日,回报少主事已定妥,当日晚上戌时,刘正卿穿着一身黑衣,蒙住面皮,低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路,随扶柳来到太安府西面的墙落。
扶柳抬头看,见墙落上方桂枝有一棵新鲜的白菜,霎是显眼,便对刘正卿说:“少主你看,那便是信号。我与同乡商议好了,太安府四门皆有人把守,难以进出,且府内多有哨位,因此待会儿只好委屈少主,暂时忍耐。”
刘正卿点头答应,又问:“忍耐什么?”
“没什么,少主勿虑。”
说罢左右观望,确认无人,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粉,偷偷揣给刘正卿说:“若少主有不如意时,可在屋里点起燃粉,最多一顿饭功夫,管叫她对你言听计从。”
刘正卿也不多问,心下知晓便悄悄藏起。
两人低头掩人耳目,趁着夜色空虚,悄悄来到枝下墙前,早有一个鸡鸣狗盗之徒等候在此,见人来便从树下钻了出来,对扶柳说:“怎么这么晚才来?老子等了多久你知道吗?”
说完上下打量着刘正卿说:“这位就是你说的贵人?至于穿这么黑,怕老子知道啊?”
刘正卿皱眉甚是不悦,看了看扶柳,扶柳连忙骂道:“废什么话,没给你好处?赶紧做事。”
那人也甚是不喜,从树下抄出两把铁锹,一把交给扶柳,扶柳愣了一下:“怎么,你不是说早就挖好了吗?”
那人不喜道:“我挖好了又给填上了,白天挖很容易被人看见,别废话了,赶紧的吧!”
说完便就地自顾自挖起了墙角的泥土,扶柳无奈,只好跟着一起挖。、
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地面上已起了一个人形的大坑,刘正卿本来就心里窝火,一看便怒从心起,骂道:“你们就让我钻这个狗洞么?”
扶柳劝到:“少……爷爷,莫嫌了,忍一时,从此抱得美人归啊。”
刘正卿这才勉强压住忿忿不平的心情,匍匐下身子,从外墙一点一点爬过去,这可令他感到不少的屈辱,若不是为了心上美人,他怎肯作这种事情?
好不容易才爬进太安府,身后传来扶柳的话来:“爷爷,明日寅时须尽快脱身,小人在这里候你。”
刘正卿虽然不满,但也只能暂时接受扶柳的安排,只是进了太安府,他心中更多的是激动和期待。
刘正卿走后,门外两人便边走闲聊,那人说:“我说小辫子,这活我冒这么大风险,搞不好就是断腿杀头,他才给五十两银子,我怎么想都觉得亏啊。”
扶柳笑着劝慰他:“没事的,也就是两三个时辰,出不了什么事的。这样说,等事情完了,我个人再给你二十两银子,怎么样?”
那人挠了挠背:“这还差不多,那我们现在去哪?”
扶柳抬头喜道:“喝酒去啊,我请客,走!”